【云起龙骧】李娃的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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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纪念岳云诞辰895周年征文 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作者  人见人爱岳小钗


天刚蒙蒙亮，李娃就从床上起身，开始操持家里家外的诸般琐事。作为一个勤劳的女主人，是注定享受不到睡懒觉的幸福的。她望着窗外早起的鸟儿，轻轻叹了口气，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，开始盘算一天的事情。
　　
　　丈夫昨天又跟那些手下筹划商量北伐的大计，直到夜半时分才回来。他本来就有眼疾，发作起来厉害的时候连阳光都不能见，还这样没日没夜地熬着。李娃想到这里，透过纱格爱怜地看一眼依旧沉酣的丈夫心疼不已。她又想起婆婆年纪也大了，自从到了南方之后，便染了水土不服的毛病，三天两头吃药医治；还有那些小猴崽子们，正是长身体的年龄，也断断不能少了营养。
　　
　　她就这样边思忖，边走到前厅，早有丫鬟仆役集齐了，正等着她点卯。
　　
　　李娃坐上主事的椅子，一一吩咐道：“xx前两天用荷叶泡好的梗米，今天可以取出来用了，荷叶粥清心明目滋补肝肾，再配上几味腌制好的小菜，最是养人。（参《山家清供》）。”
　　
　　Xx领命去了。
　　
　　李娃又拿着造好的账册吩咐了几件琐事，诸如又到日子该去岳家庄催收佃户们的租子了；天气渐渐热了，窗户上的窗纱该换新的了，衣服也该多做出几件薄的；（画外音：虽然岳飞只许家人穿麻布衣裳，李娃还是秉持着女性的细致与狡黠，麻要细麻布，衣服的款式也要新颖大方。）庭院里的树木花草池塘，也得好好维护修缮。
　　
　　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，厅下聚集的佣人仆役渐渐散去。留下的只有李娃的贴身丫鬟，这时厅堂大门打开，一个竹杖芒鞋举止洒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。
　　
　　（画外音，他叫李启，在岳家军中负责回易，全权主持经商工作。李启今天来，是为了清点岳家的宅库，将宅库中收藏的皇帝御赐珠宝玉器等物评估价值后变卖，以筹措战备军械。为了这件大事，李娃已经操劳了整整三天的时间。）
　　
　　李娃赶忙起身相迎，李启抱拳拱手：“这次又要有劳国夫人了。”
　　李娃福了一福还礼道：“李先生何出此言？我这几天一直盼着先生早些过来，也好卸脱这副重担。”
　　李娃身边小丫鬟递过厚厚一本账簿到李启手上，李启边翻看边赞叹道：“国夫人好手段，账册记录的井井有条，愧煞李启。”（字幕：收支记账法成熟于宋代，在借贷记账法出现之前是最完善的会计核算方法。）
　　李娃含笑道：“还须李先生着人仔细清点之后再下评判。已是辰时，还请先生留下用饭。”
　　
　　………………
　　早餐是岳家人一天中最为欢乐的时光，平日男主人戎马倥偬的生活，让这个家庭习惯了聚少离多。难得这一次家里人员齐备，这个南中国的平常人家，一家九口：男主人岳飞，女主人李娃，家中辈份最高的婆婆姚氏已经年过七十；五个孩子三男二女，最大的岳云已经成家立业，娶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做妻子；而最小的岳霖不过五岁，正是跟在姐姐安娘屁股后头淘气的年龄。然而这个家庭又是不平常的，男主人手中掌握着南宋王朝实力最强的一只野战军，而女主人则操持着这个宅库里存放着大量财富以及军用物资的家，让男主人没有后顾之忧。
　　
　　岳飞亲自搀扶着姚氏，走进房间，又搀扶着姚氏坐在太师椅上。（字幕，太师椅的形制最终完善于秦桧当权之后的南宋，此时已有比较成熟的制作工艺。）
　　
　　李娃亲自奉上一碗荷叶粥：“娘，这稀饭刚刚被我用井水冰了一下，现在不冷不热味道最好。”
　　姚氏慈爱地看一眼媳妇，问道：“这上面撒的是什么？”
　　“您最爱吃的青梅饯，我让下人们切了丝，做些点缀。”
　　
　　那边，男主人则在抓紧吃饭的时间与李启商量军务。
　　岳飞：“今年军垦稻谷长势如何？”
　　李启：“早田势头良好，大约大暑就可以收获了，晚田也已经播种，今年的收成算下来，能节省朝廷三个月的馈饷。”
　　“千里馈饷，兴师动众，江南民力能省得几分，也能使我良心少安。”
　　李启犹豫了片刻，回复道：“虽然如此，然而打造军器这种大事，还是向朝廷申述，等待朝廷批复的好。再说，两千张弓也不是小数目，我就是精打细算也要上万贯钱方可交付差使。”
　　岳云插嘴道：“李叔叔，你要能劝动我爹，我从今以后就跟你的姓。”
　　
　　岳飞瞪了一眼儿子，餐桌上其余人尽皆大笑。
　　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早餐过后，繁忙的工作生活即将展开。今天，不是出征的日子，一家人不需要互道珍重。然而女主人李娃还是细心地给丈夫整理好腰畔垂下的玉环，暗暗思量着是不是应该换一条丝绦了。岳飞微微蹙眉，似乎还沉浸在适才关于民生艰难的讨论中。作为一个熟悉了战争味道的成熟女人，李娃对岳飞这种惯常的表现，已经习以为常。她微笑着率领全家，目送男人们离开。而以此为时点，女主人一天真正的家务活动开始了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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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切换专家介绍（老王来一个～）：宋代女性，尤其是贵族女性，承担着繁重的家务管理职能。她们不仅要履行传统女性照料孩子、老人的职责，还要做一些即使在今天的女权主义者看来，也同样标识着妇女家庭地位崇高的工作，诸如掌管家庭经济，保证家庭财产增殖。当然更重要的工作还包括教育孩子。子不教父之过，在宋代贵族女性的生活准则中，至少是部分错误的。子不教，母亲同样要承担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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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李娃早饭后先行打发岳雷与岳霖去学堂念书。岳霖年纪还小，刚刚开蒙；岳雷则已经上了六年的学，现在依旧在读《书》《易》《礼记》。与一般大学问家开办的书院不同，也与官方正式兴办的太学府学不同，战乱年代中兄弟二人上的是一所特殊的学校。在这所学校里，任职的教员同时也是两人父亲手下的幕僚，而学生则是为国捐躯的烈属遗孤们。岳飞对这些身负国仇家恨的少年寄予了厚望，希望他们今后能够学成报效国家。可李娃却对这样的读书安排略有不满，她曾经悄悄跟岳飞提过几次，希望大一些的岳雷能够进入官学读书，如果读书上进，能在官学的各年级考试中名列前茅，则可以一步登天直接踏入仕途，并不比进士出身差。但是丈夫并不同意她的这种想法，说现在的学校已经足够好，上官学的名额还是让给张宗本吧。李娃扭不过丈夫，虽然心中别扭，也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　　
　　学校距岳府只有数步之遥，兄弟两人刚出岳府，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年轻人。岳雷跑上前亲热地摇晃着年轻人的手臂，叫着张大哥。来人正是张宗本。今天府学停课，他来找兄弟二人叙旧。张宗本上前向李娃问好，两人寒暄一阵。李娃目送着兄弟二人随着张宗本蹦蹦跳跳地去了，自转身回府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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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切换专家介绍：“宋代社会风气崇尚读书，故而学校教育发达，官方民间争相办学，就连普通的小乡村都有提供农家子弟读书识字的乡学举办。这些学校中，比较不同的是太学，太学生考试合格后可以直接出仕，同进士出身。当然，官宦子弟在宋朝还是享有特权的，不进学不科考，也可以凭借恩荫步入仕途。不过这种出身多受歧视，所以片中的李娃并不希望儿子岳雷凭借父亲的权势进入官场。不过话又说回来，宋朝完善的学校教育，在南北宋之交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，连最高学府太学都迟至绍兴七年才重新建立。比较奇特的一点是，岳飞是个非常重视读书人的大将，他不像韩世忠那样蔑称读书人为子曰、萌儿，反而在自己军中安养了诸多没落流离之文人。这些文人能力强的被他自行聘用为军中幕僚等职，其余人等亦各尽其用，帮助处理各种杂务，譬如教书开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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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李娃回到府中之时，李启已经率领着一干军士等候多时。他们是岳飞专门拨与李启的回易兵，完全供其差使。李娃赶紧与库房的管家一道，引着几人曲折走了几条回廊，来到一片空地。空地上按甲乙丙丁的顺序依次建了五间库房，分门别类的储存着粮食布匹赏赐等物。此次打开的是丙字号宅库，这是专门存放各类玉石、瓷器、绢纱等细软的库房，全部是当今皇帝赵构历年的赏赐。
　　
　　李启有些可惜地看着军士按会计簿册清点物品：“国夫人，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，譬如那套芭蕉银叶酒具，不但形制精美，杯上还镌刻有当今圣上的御书-福寿永昌四字，就这样变卖了委实可惜得紧。”
　　
　　“相公常说，这些器物不过是身外之物，既不能果腹又不能蔽寒，何足为贵？能为贵者，必得是人须臾不可离之物，或是医人性命的药材，或是可以充饥的稻粱，抑或是绸缎布匹、遮挡风雨的瓦屋，有此方能庇护一方。况且，自从相公戒酒之后，这酒器是断断不能留了，留下来岂非是诱他犯戒？”
　　
　　李启略为惊讶地看了李娃片刻，说道：“岳相公的见识行事，向来是特立独行惯了，我等唯有仰慕感佩而已。难得国夫人如此深明大义，当得起巾帼英雄四字。”
　　
　　“李先生，缪赞了。”李娃福了一福，微笑道：“只是既然跟随相公，自当如此亦唯有如此。还请李先生慢慢清点。”
　　
　　李启拱手致敬：“劳烦国夫人躬亲此等琐事，李启唯有长揖以谢。”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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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切换专家介绍：“这段情景相当有意思，岳飞为了筹措军器而变卖家产，史有明载。当时诸将都穷奢极侈富贵已极，张俊更铸金银球若干，唤作没奈何。相较之下，岳飞清廉公正甚是难得。这些且不去说。李娃与李启共同盘点库存的行为倒是反映了宋代审计准则的变化。如果追根溯源，我国现代的独立审计工作其实起源于宋代，宋代开始设立了专门的审计部门，审计监督层层关防—上级对下级、同级之间都要互相监督。而在审计方法上，也已充分注意到账账、账证、账实相符。李启按账册清点实物的行为，即是在盘点库存确认账实相符。而李娃在旁陪伴，既是为了避免嫌疑，也便于处理纠纷。这一程序化的工作流程，也可以视作监盘制度的发端。”
　　
　　主持人：“记得当年高宗赵构曾经派人审计过岳飞一军的钱粮发放？”
　　
　　专家：“你说的很对，这个审计官员叫做霍蠡。说起来很可笑，这是赵构在大将掌权时期唯一顺利地一次派出审计干部查账。除了岳飞，其他如张俊、吴玠诸将压根不理睬赵构审计军中收支的意图，甚至直白地加以拒绝。”
　　
　　主持人：“似乎霍蠡也没有审计出什么违规行为？”
　　
　　专家大笑：“不过是审计出多开支了15万贯支出，如果改正还需再支出9万贯，合计省了6万贯而已。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，敢于让审计人员进行审计的，都是基本没问题的官员。”
　　
　　主持人尴尬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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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启率领手下军士忙碌了整整三个时辰清点各种物资，而李娃一直陪伴在侧。期间李娃看看沙漏，估算着一时半会儿做不完这些清理估值再造册的事情，遂让贴身丫鬟去照料岳母。自己则与这些军汉一同饮食。李启亦不敢丝毫大意，这不但是岳飞的私财关系到李娃的清白，亦关系到全军的军器制造。他直到一应所有物品估值完毕，方才亲自封库。这也是急切间寻不来买家，还需缓缓出手方可。
　　
　　这边厢，李娃又将忙碌了多时方才得来不易的薄薄一方小册子捧在手心，仔细核对了片刻账目，才在册尾李启的花押之后，郑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“造册完毕一无遗漏，李先生辛苦了，奴家也算卸去了一副重担。”
　　
　　李启再次长揖，诚恳道：“这都是国夫人的功劳，天色已然不早，某就此别过。”
　　
　　李娃与李启告别后，已届申时。本来明丽的午后，忽然阴沉沉地从西北的天空聚了数朵乌云。换作一般女子早已躲进屋内歇息，夏日苦长，午休向来是宋代贵族女性的习惯。李娃看看天色，只命贴身丫鬟撑起一把油纸伞，她还必须去岳飞手下诸将的家中，嘘寒问暖联络感情。诸将这些年富贵之后，贪念享乐之心日起，门楣间不免传出一些不太好听的言语。别人可以不闻不问，李娃却不行，纵使是她想要袖手，奈何那些与丈夫们冷战的好姐妹们像抓救命稻草一样，要找一个能替自己主持公道的人物。李娃今天就是应某人的原配之邀，去帮着镇ya某人那新收的狐媚小蹄子。李娃路上不禁微微皱眉，寻思到时该如何应对。
　　
　　丫鬟见主母面容整肃，不禁笑道：“就是刚才李先生在的时候，也没见国夫人如此神情。咱们这回不过是去收拾个二房，国夫人反倒上心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小妮子你还不识人间愁苦，我只告诉你，面上这是件小事，弄得不好却是要出乱子的，再有个小心眼的人物，怕是会闹出人命来。再者，某人的原配不过是他微时父母胡乱娶来的乡下女子，这位妾室却是名门出身容貌秀丽。我若一味地帮着原配，想来更要激起这家中的动荡。是以才心中犹疑烦忧。”
　　
　　丫鬟道：“岳相公便是把这等为难事，全都推给国夫人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让他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，去操心这等琐事，全无头绪不说，不错上加错已经阿弥陀佛了。”李娃想起去年的旧事，秀目顾盼间满是无奈之色：“也只有我帮着一力承担，但愿得他能全心全意谋划北伐大业，就是天下万民之大幸。”
　　
　　丫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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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主持人不解：“某教授，这个片段似乎另有隐情？”
　　
　　专家：“你的感觉很敏锐。宋代贵族妇女，说话是很含蓄的，什么话该讲，讲给谁听，都是有分寸的。李娃把妻妾之间的矛盾坦诚于贴身丫鬟，其实也是在教育小丫鬟的待人接物之道。但是在她的地位，却不能把曾经闹出人命的事情细说给丫鬟。却说当初，岳飞一军的眷属曾经有人与寺僧通jian，这等丑事被他的一个部将发现并告到了岳飞处。岳飞略一询问，不想这对男女竟供出了许多相似的事件。岳飞盛怒之下打算将涉案之人尽皆沉塘，不过他冷静之后立即觉得此法不妥，又被僚属及妻子劝说一番，终于只问首恶余皆不治罪。这种特殊的冷处理方式，极大地保全了诸将的颜面，使岳家军免于军心解体。这件事过后，岳飞也吸取了教训，不仅特别注意军队的军风军纪建设，对诸将的家庭矛盾也尽量做到事先排解。而因为李娃为人细致认真善于为他人着想，这项任务逐渐成了她负担的一项主要职责。”
　　
　　“感觉做岳飞的老婆得精通十八般武艺，既是会计师、理财师，还得是心理咨询师、教育家，温柔贤淑那是不用说了。这要求我看就是现代的白骨精（白领骨干精英）们也没几个能满足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概况起来，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。”
　　
　　主持人：“您的神态暴露了您心目中理想伴侣的标准了。”
　　
　　（两人同时大笑。)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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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李娃的晚餐是在某人家宅中吃的。宅宴按照宋代特色，先上了用甘草、紫苏等中药材熬制的汤茶，接着是各式鲜果做成的蜜饯。木瓜、荔枝、龙眼、樱桃这类时令果子向来是李娃的心头好，不过用糖、盐腌制之后不免失了本味，千篇一律的咸甜罢了，她只略拈了几颗蒸枣当作零点吃下。这厅堂之上的端庄仪态越发令某人的妻妾们心折，当家主母一叠声地吩咐快些上下酒。于是羊舌签洗手蟹、花炊鹌鹑……一道接一道地摆到诸人面前。李娃早知道某人平生嗜好唯是个吃字而已，只是被自己的丈夫平素约束惯了，不敢过于出格。但是今日不同，她是特地纡尊来宅中排解纠纷，招待的越是隆重，某人的正妻便越有面子。是以李娃始终神情淡然地安坐享用，厚味豪侈也罢粗茶淡饭也好，总不过是饱腹之物，平淡不必以为异奢华无需萦于心。桌上不免有从未见识过国夫人气度之人窃窃私语。赞语偶尔传到李娃耳中，李娃也会亲切地微笑着侧头致意，这些女眷不禁震惊于李娃悠娴美好的仪态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。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某人妾室，也心甘情愿地请教起李娃持家之道。
　　
　　于是这顿晚餐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时辰。夏季虽然天黑的晚了，但是李娃回到家中时，天边已经升起了一弯新月。婆婆姚氏精神不好早已睡下，而丈夫依旧在军营忙碌；倒是带消息回来的岳云，依旧不改未成家时的习惯，在院中舞动长枪习练枪法，引得一众兄弟阵阵喝彩。
　　
　　李娃微笑着看了片刻闪身进屋，借着清幽的月光投一块香炭入炉。香炭哔哔剥剥地燃了起来，李娃又将云母置于炭上，再用夹子夹起几颗香丸，小心地摆放于云母之上。不多时，清凉的带着莲子味的冷香弥漫于室内。李娃宽衣盘坐，安静地等待着丈夫归家……
　　
　　这是繁杂的一天，也是甜蜜的一天，他向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又前进了一步，而她从内心欢喜于这微小的进展，同欢娱共命运，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，天下乐事莫过于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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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飞吧纪念岳云的征文

霆支岳志勇

精忠报国看是区区四字，但做起来谈何容易，那个久历战乱，国民家三大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，而今想来，真是不可思议。特别是先祖含冤被害后的几天时间里，悲奋交织，一大家子人的安危，那时的情景真不敢想像。千百年来“精忠报国”无不在敲击着每个后裔的心环。